山长上上下下打量着杜景略,忽然叹气道:“不,我没忘,但是你实在是……”

    杜景略病故的父亲原本也是书院的老夫子之一,与山长的关系甚密,在病故前父亲特地嘱托过山长照顾自己的儿子。

    也正因为如此,杜景略这长久吊车尾成绩还能在书院安然无恙,只是如今看来似乎是要到头了。

    听见杜景略的话,梁夫子冷哼一声,极其不屑:

    “我知道那些事,杜景略你少搬你爹的名头,你的成绩简直把你爹的脸都给丢尽了!我要是你爹,现在都能气得揭棺而起!”

    杜景略不由想到梁夫子的儿子梁俊的成绩,书院倒数第二的成绩就很优秀吗,很令梁夫子自豪吗?但他不欲进行无用的口舌之争,只恭敬说道:

    “山长也知道如今的世道对于男子而言,读书科举是最光明的道路。山长一定不希望堵死我的前程,所以希望山长能给我一次机会,我一定会更加用心更加努力。”

    听得这话,山长有些意动。

    确实,面前这孩子是自己病故老朋友的孩子,无论如何他都不太能狠下心去。

    “机会?书院给你多少次机会了,但你一次都没有把握住。”梁夫子语气不善地嗤笑道:

    “用心,努力?成绩提不上来,这些东西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。因为你这个差生,我们落镇书院平白受了其他书院多少嘲笑,你怎么还有脸待在这里?”

    一句话,山长的目光又黯淡了下去。

    是啊,他已经给了杜景略这孩子多少机会,老友的孩子固然重要,但他也是一个书院的山长,必须要以大局为重。

    “夫子此言学生不能认同,学生对读书的热爱不是一句嘲讽便可以抹煞的”杜景略神情恳切地看向山长:

    “昨日我因为读书之事跳河动静也不小,如果因为被书院清退断了学生读书的路,学生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闻言,山长呆呆地坐在案几后,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。